新冠疫情引发了人们对室内空气质量的高度关注。人们在思考，这些看不见的病毒颗粒是如何在室内传播的。但是，室内环境的危害，不仅仅是导致疫情的病毒。世卫组织认为，空气污染是世界上最大的环境健康威胁。很多人一直认为空气中的臭氧是把双刃剑，它有杀菌灭活病毒的一面，也有危害人体健康的一面。现代的研究认为，室内空气中的臭氧已经上升为最重要的污染物之一。

【臭氧是已知的的最强的化学氧化剂之一】

臭氧是无色气体、有特殊的鱼腥臭味，臭氧在常温下分解缓慢，臭氧是已知的的最强的化学氧化剂之一。臭氧在大气污染中有着重要的意义，在紫外线的作用下，臭氧与烃类和氮氧化物的光化学反应，形成具有强烈刺激作用的光化学烟雾。

一、臭氧污染的健康危害

臭氧能到达呼吸道的深部，对呼吸器官有强烈的刺激作用，引起呼吸道的收缩。其刺激的程度胜于氮氧化物与二氧化硫，其对呼吸系统的毒性比氮氧化物大10倍以上。臭氧的嗅觉阈值很低，浓度达到0.02 ppm时，就能闻到臭味；达到0.1ppm时，呼吸2小时，将使肺活量减小20%，达到0.3ppm，对鼻、脑有刺激作用；超过1ppm时，眼、鼻、喉咙发干，有烧灼感，头痛，时间再长，中枢神经会发生障碍，思维还会紊乱。此外，臭氧还能阻碍血液输氧功能，造成组织缺氧；使甲状腺功能受损、骨骼钙化，还可引起潜在性的全身影响，如诱发淋巴细胞染色体畸变，损害某些酶的活性和产生溶血反应。

美国曾经对6000名不吸烟者的调查表明，在臭氧暴露和肺癌发病率间有一定联系。同时，还有报告表明臭氧可以引发哮喘。累积暴露是一个重要因素，长期低浓度暴露会对健康产生影响。

臭氧长期暴露可导致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COPD）。有报告指出，2017年仅臭氧长期暴露就导致了全球47.2万人死于COPD，其中中国占38%（17.82万人）。近年来臭氧暴露造成的死亡人数不断增长。1990到2010年，臭氧暴露导致的全球死亡人数增长了4％；而2010到2017年，死亡人数则增长了约15％。

二、臭氧污染高于PM2.5短期暴露带来的哮喘疾病负担

臭氧短期暴露可导致哮喘恶化及造成其他呼吸系统疾病。乔治华盛顿大学Anenberg教授的研究团队对臭氧短期暴露导致的疾病负担进行了评估，发现全球每年约有900—2300万哮喘急诊病例的产生可能是由臭氧短期暴露所致，甚至高于PM2.5短期暴露带来的哮喘疾病负担（每年500—1000万就诊）。另外，陈莉教授研究团队对我国各省臭氧短期暴露造成的疾病负担进行了研究，估算了臭氧浓度下降带来的健康效益。结果表明，当臭氧日8小时平均浓度下降至WHO准则值100 µg/m3时，2016年可避免死亡人数约为12万（95%置信区间：6.7—16万）；当臭氧浓度下降至70 µg/m3时，可避免死亡人数约为16万（95%置信区间：9.8—23万），带来的健康效益主要集中在我国东部沿海地区、南方地区和西南地区。

三、人体皮肤上的油脂与臭氧反应，会产生危险的污染物

德国、丹麦、法国和美国的大气化学家和工程师跨学科合作表明，人体皮肤上的油脂与臭氧反应，产生强大的自由基，这些自由基可进一步与室内环境中的大多数有机化合物反应，从而产生危险的污染物。

发表在《科学》（Science）杂志上的一项研究，详细描述了这种反应途径，有助于解释人体如何直接影响室内环境的化学成分。专家说，这也可能有助于研究吸入有毒化合物对健康的不利影响，这些有毒化合物部分是由我们自己产生的。

“人们能意识到室外污染，但他们走进室内时会认为，‘哦，现在我们安全了。’这不是真的，” 研究合著者Jonathan Williams说，他是塞浦路斯研究所和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化学研究所的大气化学家。“这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发现，臭氧在我们的皮肤上发生反应，并向我们周围的空气释放更多的化学物质。”

【空气中臭氧的来源】

室内空气中的臭氧主要来源于大气环境。正常大气中含有极少量的臭氧，其浓度约为0.02 mg/m3~0.06mg/m3，平均为0.03mg/m3。空气污染城市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产生光化学烟雾的同时，生成的臭氧浓度会超过大气本底值的几倍甚至十几倍。自然空气中的最高允许浓度为0.1mg/m3。

2019年全球空气质量报告中显示，全球11个人口最多国家的季度人口加权臭氧浓度在45—68ppb之间，约为0.09—0.136mg/m3，其中最高值出现在中国。与PM2.5相比，臭氧浓度在全球范围内的地区差异较小，因此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臭氧污染是大气污染防治面临的巨大挑战之一。

近年来，我国部分地区臭氧污染日益凸显。《2019中国生态环境状况公报》指出，2019年京津冀及周边地区、长三角地区的臭氧日最大8小时平均浓度分别达到了0.196mg/m3和0.164mg/m3，远高于世界卫生组织（WHO）的臭氧浓度准则值0.1mg/m3（日最大8小时平均值），且相比于2018年分别增长了7.7%和7.2%。

【低浓度臭氧达不到消毒合格要求】

臭氧可以直接与细菌、病毒发生作用，破坏其细胞和核糖核酸分解DNA、RNA、脂类质和多糖等大分子聚合物。但是，臭氧要达到空气消毒的要求，其浓度是健康限值标准的几十倍。

对密闭空间的空气用5~10mg/m3浓度的臭氧作用30分钟，才能达到空气消毒的要求。低浓度臭氧达不到消毒合格要求。室内空气中臭氧的健康限值标准为0.1mg/m3。可见，空气中允许的臭氧浓度与消毒标准相距甚远，低浓度的臭氧有害无益。